追求不被痛苦尾隨的快樂,從面對真實的自己開始

前些日子,某個在波蘭認識的朋友透過臉書密我,頓時憶起我們在古城邊喝酒聊天的日子,才想到回來後已過了三年;當時相當悠閒,我們早上工作,中午吃點馬鈴薯湯,下午休息或在戶外運動,傍晚出門逛街吃飯,晚上再喝喝酒、聊聊天。如此愜意。


在異國,總和我在臺灣的生活不同。閒暇時,我喜歡戴著耳機看向遠方,還有盯著遠方發呆。發呆是不想與外界互動的一種形式,回歸到與自己的心靈對話、或單純共處,無須多於的交際或奉承。因為說多了免不了爭辯,說少了免不了誤解。所以一個人時,更喜歡用簡單的方式取代身外的繁雜。


像是盯著天空和大海,它們很特別,有人說是對崇高神秘的嚮往、或是潛意識的外顯意象。


我覺得它們都是一只畫布,隨你用心靈的顏料彩繪,然後創作出屬於自己的獨特世界。這時,回歸到較沒有防衛機轉作祟的原初階段,因為天空和大海都是很廣闊的,你知道它們能夠接受你所拋擲出去的不完美、妒嫉、邪惡或毛線般的糾結情感。



行為總是代表我們內心怎麼想與怎麼逃,才外顯化出來的表徵。老實說那趟旅程是種逃避,先前不斷往國外跑也是種不想面對自己心靈的展現。所以我不斷搜尋有哪些國外交換、志工、或留學的機會,但我看著橘黃色的夕陽天際時,內心深處知道:「這樣下去只會離自己越來越遠,直到最後,不認識自己是誰。」


我們總會經歷一些焦慮、惶恐、或顫慄的事件,那肌肉緊繃到極度難以平復,彷彿一輩子都得被這種束縛綑綁住。但其實,若不斷向下探究事件的底端,或說是思想的遠方可見處,其實也大概就是那樣了。還能更糟嗎?更糟的是被摧毀還是被徹底遺忘?摧毀後還有重建的可能,若是遺忘,那也是某種重新開始。


時間是一種好特別的人造概念,我們依隨自然物的移轉,發展出一套共同約束與方便集合的法則。至此它還是中性的。但當時間加上「人」,一個「有意識」且「終究會失去意識」的人之時,這一切不再像蝴蝶採蜜或飛蛾撲火般那樣純粹。


意識到有限性的生活使得我們必須在一定的時間內做到某些事情。你遠看就像是某種30秒內用脖子接力傳氣球的綜藝節目,可以坐在沙發上捧腹大笑。但若你仔細觀察他們的面部表情,大多是急促與不安的,彷彿一停下來,或在自己的環節出了差錯,就會被眾人嘲笑或譴責,甚至可能失去上台表演逗弄的機會。

 

而難道生活不像一場綜藝節目嗎?你表演、你展現自己,你希望求得一個難能可貴的機會,好在下了節目能夠好好休息,飽餐一頓與回到溫暖的窩。

 

所以我們在那30秒內盡己所能,拚了老命也要傳遞某種不重要的東西來凸顯自身的重要性。且在限時的壓力下,你只能快速的、更快的,試圖超越其他人,好爭取下次上台賣弄的機會。

 

累啊!每一齣鬧劇,每一刻緊張的惶恐,每一個情感充沛的時期,我們肯定都走過,差別只是你走到哪裡,和你用什麼方式走。而終究有一天,你發現自己越傳越慢,也接受自己越傳越慢之後,也將能不再計較是否贏過他人;取而代之的是,享受不論是在台上或台下的自在感、以及問心無愧。走著走著,你能夠逐漸緩下來、暫時停下來,那就夠了。

等待時間慢慢沖淡感覺、或弭平傷口,推演至某個時刻,大約就能釋懷了;你將會發現:什麼時候開始,生活變得如此驚嚇卻又鎮定?什麼時候開始,視野變得如此狹隘卻又開闊?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,沒有什麼情緒難以度過。然後,我們就老了,逐漸可以用自己想要的方式過活。

回顧自身歷史,我自己擁有的不多,倒失去了不少。弔詭的是,反而從失去中得到更多。其源自於空白、素描、上色、慢慢的就成為一幅不難看的畫作。在天空中、在大海上。


逃避肯定是需要的,否則一時承受不起那些沉重的負擔。等到某一天碰到問題時,你就不得不稍微認識自己多一點,關於那些哀愁、或那些傷痛;接著透過他人或自己的協助,認識多了、看久了,它就從黑白的色調,逐漸可以染回當初該有的顏色。最後,把這些不想要的、丟到外頭的成分,一片一片重新拼回屬於自己的部分。


這樣的目的也許只是追尋安然與快樂,用一種不被痛苦尾隨的方式,自在前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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封面圖片來源:pexels